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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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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傾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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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0-2009 09:46:12 | 只看該作者
安若不知道她有一個習慣,她開心的時候,會睜大眼睛笑,讓對方看到她眼睛裡的快樂,可是……當她傷心的時候,她喜歡瞇著眼睛笑,將

永有的哀傷都隱藏在眼中,不流露出半分。

郭嘉怎麼能不知道她的習慣呢,可是他沒有點破。

因為……這是他能夠給她最後的疼寵。

那個奇怪的鐵盒子,安若說叫汽車。

下了車,安若便拉著他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地方。

“歡迎光臨。”

有幾個侍女微笑著迎上前來,安若說那不是侍女,那叫營業員。

“把衣服換了,我帶你去逛街!”安若笑著塞給他一套衣服,將他推進一個小房間。

研究了好一會兒,在安若忍不住快要破門而入的時候,郭嘉終於開門走了出來。

奇怪的衣服,兩個胳膊都露在外面,郭嘉低頭扯了扯衣袖,感覺有些怪異。安若卻是笑嘻嘻地盯著他看,連連點頭。

換了衣服,安若戴了一副幾乎遮了半張臉的黑色眼鏡,又拉著他風風火火地上了街。

他也有一副叫做眼鏡的東西,是裴兒給的。

安若說,她戴的是墨鏡,怕人認出來。

郭嘉一直淡淡地笑著,任由她帶著他到處跑。

陽光很烈,郭嘉卻是清涼無汗,兀自看著那個臉頰被曬得紅撲撲的女子。

“那是紅綠燈,這邊是人行道……還有那個,那是斑馬線……”

安若興致勃勃地介紹著她的世界,郭嘉的眼裡卻只有那個神采飛揚的女子,她看起來很幸福……

“兩個巧克力聖代!”

那種叫巧克力聖代的東西,甜甜的,涼涼的,入口即化,很好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若卻仿佛有介紹不完的新奇東西,吃的,玩的,穿的,用的……

“你看她,像不像安若?”

“哇,是安若!”

“安若,安若在那裡!”

不知道是誰先發現的,一大群人便湧了上來,安若忙拉著郭嘉便跑。

跑了許久,許久……

她的手暖暖的,軟軟的,他被她拉著跑,一直跑,一直跑……

看著她的背影,他忽然生出一個貪心的念頭,若是這條路沒有盡頭……該多好?

……那該有多好呢。

可是他卻感覺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他的手正在漸漸變得透明,他快要握不住她的手了……

安若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他。

兩兩相望,跨越了一千八百多年的凝眸。

“我們等一下先去看電影,我演的哦!然後去溜冰,然後去坐摩天輪,你一定不敢坐,連仲穎那個家伙也……”安若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一

疊連聲地道,語速極快,仿佛有猛獸在追趕一般。

“若若。”郭嘉輕輕地開口,卻讓安若停止了滔滔不絕。

安若怔怔地看著他,忘記了自己的笑容,郭嘉從她的眼睛裡輕易地讀出了哀傷。

那樣深刻的無力感。

“臭書生。”看了他半晌,安若扯了扯唇角,忽然抬手便是一拳。

郭嘉沒有躲開,那一拳卻是如打在空氣中一般,沒有一絲觸感,便直直地穿過他的身子。

安若默默地收回拳,咬唇。

“如果你傷心,我會很後悔讓你看到我”,郭嘉笑了一下,“……雖然,我很慶幸能夠再看到你。”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仿佛怕驚擾了一場美夢。

安若的眼睛微微一紅,隨即笑了起來,“臭書生,你故意讓我心疼麼?”

郭嘉低笑,側頭看了看西方,一片殘陽如血。

手上微微一緊,那女子詫異地回頭,看到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蒼白冰涼,纖細修長,指節分明,略略帶著透明……

“那……為了不讓你心疼,你再陪我一會我兒吧”,郭嘉回頭看她,面色慘白,他卻仿佛渾然不覺,執意看向那女子,“就一小會兒。”

他握著她的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努力不讓自己消失於空氣之中……

手上微微一緊,郭嘉已將她擁入懷中。

“我很高興。”郭嘉輕笑,“能夠像這樣抱著你,我很高興。”

安若咬唇,微微垂下眼簾,不語。

將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頸窩,郭嘉淺淺笑開,“也讓我任性一回,至少,這一刻,你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安若一動也不動,任由他抱著。

“今天,我很開心……”

最後一句話,飄散在風中……

隨著最後一線陽光的消失,他漸漸變得透明……然後,仿佛沙粒一般,隨風散去……

若若,有生之年,能夠有此一天,我……知足了。

真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半倚在病榻之上,仍是那一襲青衣,仍是那一室的藥香。

那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離他好遠。

他知道,他大限將至。

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的嘴角猶帶著一絲笑意。

裴兒說,就算他死了,九泉之下,也不會再見到她。

可是,他終於還是……見到了。

足矣。

真的……足矣。




我愛你(曹操番外上)

他以天下為重。

何為輕?

當那笑靨如花的女子悄然離去……

他才明白,

何為錐心之痛。

——題記

夜,涼如水。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直奔丞相府。

“如何?”相府門口,有人在等候,見來人滾鞍下馬,忙上前急問。

“何公子?”見站在門口等候的是一名錦衣公子,那人有些訝異,隨即忙抱拳道,“小人已往丹陽,春風得意樓內並無裴夫人的行蹤。”

微微後退一步,何宴無力地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府門。

剛進府門,何宴便停下腳步,愣住。

月色下,正站著一襲明紫的身影,他的發鬢之上,竟是沾染了好些的白發。

“環夫人她……”何宴張了張口。

“不必多說,繼續找。”拂袖轉身,曹操的語氣是不容置疑。

“已經一年多了,環夫人說不定早就已經……”看著那一貫挺拔的背影竟是帶了幾分蕭索,何宴忍不住揚聲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薄唇微抿,曹操冷聲道。

他就不相信,不相信有人可以消失得如此徹底!

裴笑,上天入地,我一定會找到你!

建安十四年,整個洛陽的百姓都知道曹丞相在尋找一個女子,一個叫做裴笑的女子。

那樣無望的尋找,恨不能掘地三尺,恨不能身登九霄。

建安十五年,依然在尋找那個女子。

房內,燭光如豆。

曹操握著書中的書簡,想起那一個女子,心裡有一某處忽然開始不可遏制的疼痛起來。

每一回,無論她怎麼逃,都逃不出他的掌握。

可是這一回,他嘗到了無法預知的惶惶然。

她就那樣消失在他的面前,從他的懷中化作一縷輕煙。他寧願相信,那只是她再一次逃跑的小把戲,只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

他寧願相信,她仍在某一處笑嘻嘻地活著,仍然是那個神采飛揚的囂張女子……

忽然之間,頭痛欲裂。

曹操咬牙放下手中的書簡,站起身,將頭浸入一旁的冷水之中。

冰涼的水沒頂而來,他的疼痛卻沒有絲毫的緩解。

那般強烈的痛楚。

直起身,拿布巾擦了擦頭上的水,他仰面躺在榻上。

以往,總有一雙手輕輕替她按著頭。

溫暖的,柔軟的手……

他從未見過比她更奇特的女子,有時很粗魯,有時卻又很溫柔,而且,他吃定了她是那般的心軟……

就像那一回,他被困在南阪下。她聽說他有危險,即使遠在丹陽,即使身懷六甲,她也依然大腹便便地趕來見他“最後一面”。

伸手探入懷中,他掏出一塊玉佩,那玉佩十分廉價的樣子,卻已經被他的體溫捂得微微有些溫熱。

直到天明時分,那強烈的痛楚才漸漸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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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0-2009 09:46:33 | 只看該作者
“稟相爺,王圖求見!”屋外,忽然有人高聲稟道,卻是許褚的聲音。

“王圖?”曹操起身開門,卻見一臉怒不可遏的許褚正將王圖雙手反綁,狠狠押著他跪在地上,“你不是昨夜便該出發去刺探敵情了嗎?”

看著王圖,曹操微微揚眉。

王圖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稟相爺,軍令如山,王圖竟為一個女人貽誤戰機,直至凌晨仍在一個歌姬的房中廝混!”

狹目微瞇,曹操冷冷看向跪坐在地的王圖,“押入大牢,擇日處斬。”

八個字,判了王圖的死刑。

令曹操想不到的是,中午時分,居然有一個女子闖進了他的書房。

看著那蒼白著臉跪在他面前的女子,曹操饒有興致地看向她,“抬起頭來。”

聞言,那女子渾身微微一僵,顫抖著抬頭。

“來鶯兒?”

此女原是洛陽城中名盛一時的歌舞姬,以能歌善舞而聞名於洛陽,現居於相府之內,為相府的歌舞姬。

“奴婢願代王圖一死。”她重重的磕頭。

她便應該是許褚口中所說的那個令王圖貽誤軍機的歌姬了。

“奴婢聽聞王圖此次任務險要,恐其有去難回,一時情難自禁,淚流不止,不覺已是雞鳴天曉……才會令王圖貽誤戰機,請相府治罪,讓奴

婢代王圖一死……”

來鶯兒跪在冰冷的地上,哀求。

若是以往,曹操定會嗤之以鼻,冷眼欣賞她哭泣哀求之姿。

來鶯兒還在磕頭,白皙的額頭磕在冰涼的地上,一下,一下,極重。

她一直在說,“奴婢願代王圖一死……”

“你若死了,誰來唱歌跳舞給我解乏?”曹操的聲音帶著笑意,聽在人耳中,卻是令人心寒發冷。

來鶯兒面色發白,仍是一徑在磕頭。

一直說,“奴婢願代王圖一死……”

絮絮叨叨,無休無止。

“如果你能在一個月之內,將府中的每一個歌姬都調教得如你一般出色,我便饒王圖不死,……你來代他死,……這樣,你可滿意?”揚唇,

曹操淡淡地笑。

“謝相爺。”聞言,來鶯兒猛地抬頭,竟是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靨。

白皙的額頭之上有著剛剛磕頭留下的血痕,可是那個笑靨,卻是美得不染一絲塵埃。

曹操微微一怔,隨即瞇起眼睛,那個笑容,是如此的熟悉……那是裴笑式的笑容。

一個月的時間,曹操親眼看著那個歌姬不眠不休,廢寢忘食地調教著府中的歌舞姬,她唱歌唱得連嗓子都啞了,她跳舞跳得連路都走不穩。

一個月的時候,她竟然完成了他刻意的刁難。

而她拼命完成這一切,只是為了能夠代替一個男人去死。

“謝相爺成全。”跪在他面前,來鶯兒啞著聲音謝恩,面上卻帶著暖暖的笑靨。

曹操看著眼前的女子,“其實……你可以不用死。”

“奴婢心意已決。”

六個字,奴婢心意已決。

“那你可還想再見他一面?”曹操不知今日自己怎麼如此這般的多話。

來鶯兒搖頭,清秀絕倫的容顏上不帶一絲哀淒,她是甘心代那個男人赴死。

“他愛你嗎?”不可思議的,曹操忽然問。

來鶯兒微微一愣。

曾有一個繁星滿天的夜晚,有一個女子靠在他懷中,問他,“你愛我嗎?”

他沒有回答。

此時,眼前這個女子甘心代那個男人去死,曹操忽然很好奇這個問題。

來鶯兒淺笑,“我愛他。”

無關乎他愛不愛我,只是……我愛他……而已麼?

曹操看了她半晌,起身離開。

“赦王圖無罪。”

身後,那個女子輕輕歎息,似是松了一口氣。

“謝相爺大恩!”

曹操大步離開,親自去大牢釋放王圖。身後,是來鶯兒感激涕零的聲音。

“相爺!”坐在監牢中男子看到曹操,十分激動的樣子。

“放他出來。”曹操下令。

一旁的獄卒打開牢門,王圖幾乎是沖了出來,跪倒在曹操的腳邊。

“請相爺恕罪,王圖貽誤戰機,罪該萬死!王圖願親手斬了那禍水,只求相爺給王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王圖苦苦哀求。

沒有人發覺曹操的拳頭緩緩收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你不愛她?”曹操的聲音冷冷地在空氣中響起。

“只是一個歌姬而已,王圖願親手斬了她,只求相爺給王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王圖忙道,竭力表現自己的忠心。

曹操低頭,冷冷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男子。

我愛他……

來鶯兒淺笑的模樣在眼前浮現,曹操轉身,從一旁的侍衛腰間抽出刀來。

眠唇,他狠狠一劍削向王圖。

鮮血四淺。

傻女人……

那一回,在赤壁,那一場連綿的大火,那個叫做裴笑的女人,也是這般傻。

她不顧自己身在敵穴,卻執意讓司馬昭來告訴他周瑜的計劃。

甚至於……當那一箭射來的時候,她竟然膽敢擋在他身前!

那個叫做裴笑的女人。

她竟然膽敢擋在他的身前,竟然膽敢要代他去死!她竟然不問問他是否准許!好個自作主張的女人……

裴笑曾問他,你愛我嗎?

他沒有回答。

甚至於……甚至於他連她的孩子都沒有保護好。

那個女人,在最後一刻,卻仍是顧著他,幫著他,寧願為他去死……

而他,沒有給她承諾,沒有給她名分,甚至於,連安全都無法保證……

怎麼會有那樣傻的女人……

無關於他愛不愛她,只是她愛他而已……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曹操一劍削下王圖的頭顱。

他不知道自己想砍的是王圖,還是他自己……

扔下劍,曹操下意識地轉身,沖向來鶯兒的房間。

三尺白綾,已是香消玉殞。

那個懸在梁上的女子,氣息全無,卻仍是那般美麗,沒有吊死之人的面目猙獰,沒有垂死掙扎的扭曲痛楚。

雪白的容顏之上,甚至帶著一抹淺淺的笑。

那般安心。

傻女人……

他曾答應過裴笑,再不飲酒。

可是那一晚,他喝空了一地的酒壇,意識卻仍是清楚無比。




我愛你(曹操番外下)

仰面半躺在石階之上,他望著繁星滿天。

一樣的月色皎皎,一樣的繁星滿天……

眼前忽然浮現那個女子的容顏,帶著期盼,帶著狡黠,帶有幾分無賴……

“別跑了。”仰頭望著那女子的容顏,曹操輕輕開口,仿佛怕驚憂了她一般。

那個女子仍然看著他,不語。

“乖乖待在我身邊,不好麼?”曹操喃喃著又道。

那可惡的女子仍是不答,只是看著他笑。

“你跑不掉,你跑不掉的,天涯海角,我都會將你追回來!”曹操自顧自地繼續道。

“如果……在天涯海角之外呢?”

恍惚間,他仿佛聽到那個女子輕聲開口。

“上天入地,你一樣跑不掉!”曹操咬牙,像一個在發脾氣的小孩子。

“如果……是你永遠也去不了的地方呢?”那女子看著他,仿佛在笑一般。

永遠也……去不了的地方?

這天下,何處是他不可去的?!

“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曹操低吼,固執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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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樓主| 發表於 13-10-2009 09:46:44 | 只看該作者
“你愛我嗎?”

耳邊,那個聲音輕輕地問。

曹操仿佛受了蠱惑一般,點頭。

隨即他驚住,跳了起來。

他點頭?

他剛剛點頭了?

他……愛她?

原來……這便是愛嗎?如此固執地想留住一個人,想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送給她,想看她囂張大笑的樣子,征戰回府,喜歡逼著她煮湯給他

喝,縱使……那是天底下最難喝的東西,他也依然可以在她的瞪視下喝得開懷……

原來,這便是愛?

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可是,從沒有哪一個女人會如她一般,那般固執,幾近執拋地問他關於愛不愛的問題……

第一次,他知道愛的定義。

“我是愛你的。”月色下,他輕輕開口,告訴她,也告訴自己。

伸手,他撫向她的臉頰,可是……觸到的,卻是冰冷的空氣。

狠狠甩了甩頭,頭頂的月亮依然清冷,哪裡有那個女子的影蹤?

緩緩伸手,他去觸摸懷裡那枚貼身放著玉佩,可是竟是觸到一手的粉沫。

他驚住,慌忙一把扯開衣襟,懷中,幾點塵埃落地……那枚玉佩,沒了?

從來沒有如此這般失態過,他起身沖入房中,匆匆打開放在榻上的錦盒,錦盒之內,放著一枚裂開的手環。

那是離心扣。

從裴笑的手腕上脫落下來的。

離心扣還在……

莫名的,曹操松了一口氣……

他在恐懼,他竟然在恐懼,他從不曾知道恐懼是何物的……

現在,他在恐懼,他恐懼所有關於那個女子的一切會消失殆盡,他恐懼那個女子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垂下頭,他緊緊將那手環握在掌心。

緊緊地握著,仿佛要那將離心扣嵌在掌心之內……

握著那手環,他的頭開始疼痛,劇烈的疼痛。

仿佛要裂開一般。

痛!

痛!

痛!

天旋地轉……

仿佛身處地獄,仿佛有千百支箭射中他的頭顱……

如遭雷擊一般,他忽然僵住。

腦海中仿佛有一扇門被開啟,突然之間,他竟記起了很多的事情。

很多……他在不知不覺之間遣失的……一些不可思議的記憶。

關於這離心扣的來歷,關於曾經那個叫作安若的女子……

他微微愣住,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裴笑和安若一樣,是來自於另一個他未知的時空……

而她……終於去了他去不了的地方。

沖兒和周不疑的葬禮之後,她說她要回家……

她,終於回家了。

而她的家……他永遠也去不了。

離心扣,他送給她的“定情之物”,是為了鎖住她。

……是為了鎖住她。

鎖住她,不讓她離開。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恐懼她會離開……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未雨綢繆了……

那麼,現在算什麼?

這算什麼?

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了她要離開?

所以,離心扣碎了。

所以,她還是離開了。

她終於還是回到了她的來處,而那個來處,卻是他無法觸及的,縱使他權傾天下,縱使他身登九五,他也依然無能為力……從此,永遠無法

相見。

連死,都不能……

何其殘忍。

“我愛你,我愛你的,我是愛你的……”

對著空氣,他輕聲呢喃。

若是那個固執的女人聽到,會不會原諒他?、

身子微微一繃,他雙手捂著頭,滿面痛楚,抬手間,打翻了一旁的錦盒。

“相爺的頭風病又犯了,快去請御醫!”有侍女聽到響動,急匆匆地推門進來,道。

“都給我滾出去!”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肅殺。

眾人皆懼,無一人敢上前。

房內,又剩下他一人。

“該死的!你到底在哪裡!為何你可以消失得如此干淨徹底!你不是問我愛不愛你嗎?!我回答你!我現在回答你!我愛你!你聽到沒有!

你給我回來!回來!”

將離心扣放在桌上,他吼。

空曠的房間裡,唯剩下他痛楚的低吼。

突然之間,那離心扣仿佛被腐蝕一般,漸漸化作一圈齏粉,有風從窗外吹進,那粉末隨風飛揚……

曹操驀然大驚。

“不!關窗!快關窗!關上窗!”

他大吼。

可是……

那些粉末已經隨飛揚起,消失不見……

“相爺!相爺,怎麼了!”門外,有人沖了進來。

曹操轉身,看向他們,臉色略帶驚惶,“你們……可還記得環夫人?”

“環夫人?”眾人面面相覷。

“父王,環夫人不是病死了麼?”曹丕不知何時進來,道。

“不是!不是!”曹操搖頭,“裴笑呢?你們可有人記得裴笑?”

“裴笑……是誰?”眾人皆滿頭霧水。

不記得了……

他們都不記得了……

“出去。”曹操咬牙。

眾人面露懼色,皆退下。

“裴笑……裴笑……”曹操咬牙,狠狠一拳砸入牆中,殷紅的血自牆的裂縫中緩緩流下,他一聲一聲低喚,如子規啼血。

仿佛……要將那個名字融入骨血之中。

“為什麼……連記憶都不願給我留下……”

“為什麼……”

不能忘,不能忘,怎麼能忘……

他不能讓所有一切的記憶都如那玉佩、那手環一般……隨風散去。

“我才不要當替身拼圖!你看清楚了!我叫裴笑!不是安若!我只想做裴笑,哪怕死了,也只是裴笑!我希望有人愛我或者恨我,都只因為

我是裴笑!不是別人……只是裴笑……”

耳邊似乎傳來她囂張的聲音。

曹操驀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傻瓜啊,我看得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你是裴笑,不是安若,只是裴笑,我愛你只因為你是裴笑,不是別人

……只是裴笑……”

他閉上眼睛,一遍又一遍想象她的模樣,開心的,生氣的,悲傷的,囂張的……

努力的回憶……

她說,“弱水三千,唯取一瓢飲……”

他問她,“怎麼樣,你才願意乖乖留在我身邊呢?”

喝醉的她,瞇著眼睛笑,伸出食指輕輕搖晃,大聲宣布,“NO!怎麼樣我都不會留在你身邊的!”

他便問,“為什麼呢?”

“嘿嘿,我只悄悄告訴你喲!”她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沖著他勾了勾食指,抬手抱著他的脖子,讓他低下頭,她靠在他的耳邊,對著他

咬耳朵,“那個曹操,壞得很,留不下安若,就要強留我當替身!還給我套上這勞什子離心扣……害我不能回去……我要他知道,就算回不出

我自己的時代,偏在這地方,他也留不住我!”

那個固執的女人……

曹操仰頭躺下。

她如此的固執……如此的固執……

建安十六年……

建安十七年……

建發十八年……

建安十九年……

建安二十年……

建安二十一年……

建安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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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樓主| 發表於 13-10-2009 09:46:56 | 只看該作者
建安二十三年……

建安二十四年……

建安二十五年……

寧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待那笑靨如花的女子離去之後,他才明白,他是寧可負盡天下人,也萬萬不願負那女子半分的。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那個一遍又一遍執拗地問他是否愛她的女人,那是有著天底下最柔軟心腸的女人,糾纏了他整整一生。

整整一生……

他一年比一年更老,他常常都會想,萬一哪天,裴笑回來了,他卻老了,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可是,他更怕的是,萬一他至死,也再見不到她,怎麼辦?

他南征北討,四處征戰。

他每一天都溫習一遍她的模樣,她的聲音……

他把她的名字,她的一顰一笑都溶入他的骨髓。

他告訴自己,不能忘,不能忘……

他真的老了……

建安二十五年,他躺在榻上,望著窗外一片春光明媚。

依稀仿佛,看到有一個女子從天而降……

“阿瞞!阿瞞!”她大叫著掉下來。

曹操微微瞇著眼睛笑,眼角是深深的鎪摺。

裴兒……

第一次見面,她便是那樣從天而降吧。

現在想來,只有在他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裡,才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候……

那沒有心機的阿瞞,才是從不曾傷她半分的人……

而他,傷她太深。

“那個傻子那麼好?”他曾笑著問她。

她竟是跳起來維護,“不准你說他傻!”

“騙人,我明明聽到你夢裡喊了傻子”,他嗤笑。

“要喊也只我能喊,與你何干?”

裴兒,我的裴兒……

找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

若有來生……

若有再一次的機會……

他寧可是那癡兒。

那樣……他再不會負她……

再也不會了。



歷史記載,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逝於洛陽,時年六十六歲。





一半的靈魂(前世番外上)

這是笑笑前世的番外,8喜歡滴可以無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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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茫茫,泉水叮咚,四周一絲風都沒有,安靜祥和。

“嘩”地一聲響,清澈的泉水之間躍出一個女子,眉目如畫,長發似漆。

岸邊花妖飛舞,歎為觀止,自愧不如,當真是人比花嬌。

“咦?她不是天庭司雨之神,雨師嗎?”一花妖驚訝。

“你怎麼知道?”有花妖好奇。

“我曾見過她,她以前常來這裡的。”那花妖眨了眨眼睛,笑,“我們還曾給她花瓣洗澡呢。”

“雨師?她不是犯下天條,被賜死了嗎?”一個小花妖忽然道。

“真的?”

一陣竊竊私語。

又是“嘩”的一聲響,從天而降的雨水淋了花妖樹精一頭一臉。

花妖們尖叫起來,四處飛散開來,偏那一片烏雲罩頂,她們飛到哪,烏雲便追哪兒,避無可避間,花妖們一下子被淋成了落湯雞。

“仙子恕罪!”花妖們惶惶然,再不敢竊竊私語。

那湖中的女子只露出一顆腦袋,她嘻笑地著看花妖們,也不言也不語。

忽然,有一陣輕風掠過。

那湖中的女子微微瞪圓了眼睛,隨即忙沉下身,潛入水底。

花妖們正面面相覷,卻見叢林之間白霧散盡,眼前驟然開朗,一個明紫的身影立於叢林之間。

“那是誰?”

“噓!快走,那是風神紫陌!”樹精壓低了聲音道。

花妖們立刻四下逃開。

紫陌直直地走到泉邊,蹲下身,冷冷看著湖面,本該平靜的湖面之上,泛著一圈圈小小的漣漪,那漣漪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直至消失不見



“出來。”紫陌開口,聲音冷冷的。

湖面上開始泛著小泡泡,卻仍是平靜。

“這蜜真甜,我一個人吃光算了。”紫陌自顧自一般開口。

聞言,水中立刻冒出一個人兒來,清洌的湖水從她月牙兒一般皎潔的臉上滑下,長長的青絲半浸在湖水中,宛如水精靈一般令人目眩。

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的,盯著他手上小小的蜜罐,十分渴望。

紫陌伸手,自那蜜罐之內沾了蜜,便要往口中送。

水中的女子如美人魚一般,輕盈地游到他身旁,仰頭看他,大大的眼睛盯著他的手,眨也不眨了。

“又偷偷溜出水面玩了?”紫陌看著她,冷冷地開口。

那女子可憐兮兮地垂下腦袋,乖乖認錯。

紫陌的眼裡微微沾些了笑意,沾了蜜的手碰上她的唇。

小小的鼻翼動了動,那女子伸出粉色的舌尖,輕輕舔了舔那沾了蜜的手指,隨即歪了歪腦袋,沖他甜甜的笑。

紫陌收回手,“還有三天你便可以出來了,在這之前,不准擅自出來。”說完,他便要起身離開。

那女子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臂,抱住他的手。

紫陌微微揚眉,回頭看她,“又怎麼了?”

那女子甜甜一笑,冷不丁地竟是猛地將他拉入水中。

對著她的笑靨如花,風神一時不查,便被她拖入了水中……

風神紫陌,天庭何人不曉,法力之高,在仙界,唯有雷神軒列能夠與之比肩,只是無人知道我們的大神仙……怕水。

那女子笑瞇瞇地拖著風神大人下了水,本想與他玩來著……卻不見他浮上水面,慌了神,忙潛入水中,將他拖出水面。

將渾身濕漉漉的紫陌拖上岸,他卻因閉氣暫時昏睡了過去。

那女子急了,推他,他不動。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上回不小心用窺天鏡偷看人界,看到有人掉水,他們嘴對嘴,那人就醒了……

嘴對嘴……

研究了半天,那女子終於嘟著嘴對了他的嘴。

酥酥的,麻麻的。

那女子嚇了一跳,半天又低頭試了一回。

咦?甜甜的?蜜一樣……

低頭,再咬咬。

冷不丁地,紫陌睜開了眼睛,狹長的眼睛望著她,眼中幽黑一片。

零距離接觸,那女子眼睛眨了眨,隨即嚇了一跳,跳起來跌坐在地。

“你在干什麼!”紫陌咬牙低吼,“為什麼拖我下水!”

那女子無措垂下腦袋,漆黑的長發絲絲滑下,擋住白玉一般無暇的身子。

“你怕孤單?”紫陌用透心術看穿她心裡的念頭。

那女子細細地發出一絲聲音,像嗚咽。

彎腰抱起她,紫陌將她放回水中,“好,我在這兒陪你。”

聞言,那女子欣喜地笑了起來,光潔如玉的腿兒輕輕拍打著水面,濺了紫陌一身的水珠。

“該死!我討厭水!”紫陌低吼。

那女子被他嚇了一跳,“撲通”一聲又掉進湖中,在水裡愣愣地看著他發怒的樣子,可憐極了。

“該死……我不是罵你……”紫陌挫敗,那個囂張的雨師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隨即他忙止住自己的念頭,眼前這個女子充其量只是一個修行中的妖精,靠他的仙氣護體,不是什麼雨師,雨師早已被處死了……

“給你取個名字吧。”見她只是看著自己笑,紫陌道。

她眼睛微微一亮,點頭。

“紅塵,好不好?”

她點頭。

“跟我念,紅塵。”紫陌看向她,道。

“嘰……墨。”她張了張口,兩個怪怪的音。

“不是,是紅塵!”紫陌搖頭,又道。

“嘰墨。”她固執地念。

紫陌耐心宣告用盡,轉身要離開。

“嘰墨……嘰墨!紫……陌……”身後,傳來她咬著舌頭呀呀學語的聲音。

最後一句,他聽清楚了,她在說紫陌。

紫陌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她,她第一個學會說的……竟是他的名字?

而且這個名字他只跟她提過一次而已。

“紫陌……紫陌……紫陌!”身後的女子越說越順溜,一遍一遍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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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0-2009 09:47:07 | 只看該作者
“你叫紅塵,跟我念,紅塵。”紫陌重新在岸邊坐下,笑道。

“工……真……”

“紅塵。”

“紅……真……”

“是紅塵!”他發飆。

“……”

“跟我念,紅塵。”放柔了聲音,他歎氣。

“紅……塵……”

“嗯,對,再念一遍。”

“紅塵,紅塵,紅塵……紫陌紅塵……紫陌紅塵……”紅塵無師自通,將兩個名字擺在了一起。

第二日,天庭傳召,紫陌應召離去。

紫陌前腳剛走,便有一個男子出現在了湖畔。

紅塵躲在水中,看著岸邊站著一個男子,一襲雲白色的長衫,腰佩古玉,一頭長發直垂腳跟,眉目之間美得不似凡人。

他是誰?

“雨若……是你嗎?”他彎腰,看著水裡的她。

他在找人?

叫雨若?

可是她不是雨若啊,她是紅塵。

紫陌的紅塵。

紅塵眨了眨眼睛,緩緩浮出水面。

“雨若!果真是你!”那人大喜,躍入水中,一把將她抱入懷裡。

紅塵驚慌失措,掙扎起來,一揚手,便是漫天的大雨。

那個奇怪的男子卻更開心了,“你果然是她,你果然是她,只有她才能施法下雨!”

“紫陌!紫陌!”她驚叫起來,卻只會這兩個字。

“別怕,我是軒列,我是軒列啊!”

他是雷神軒列。

她被軒列強行帶走,回到了天庭的住所。

坐在秋千架上,紅塵默默不語。

“雨若,雨若,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事?你為何會變成這逼模樣?”

她不答。

“我不是告訴你還有三天才能出來,今天才是第二天而已。”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紅塵驀然抬頭,看到那一襲明紫的身影,她欣喜地跳下秋千架,奔向他。

直接撲入他的懷中,她仰頭便去舔他的唇。

紫陌微微僵住,不可思議地瞪她。

雷神軒列的臉色難看起來。

“蜜。”只有後知後覺的紅塵歪著腦袋笑得甜甜的。

敢情她是餓了……

想吃蜜了……

默。

一場風雷大戰自然免不了。

此戰驚動了天庭。

大殿之上,紅塵站在紫陌身後,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

“雨師?”玉帝震怒,“雨師不是應該已被處死了嗎!為何會在此處?”

“稟玉帝,雨師雖因不按法旨在洛陽降雨鑄下大錯,但事出有因,洛陽干旱近半年之久,民不聊生,雨師心存善念,才會冒然降雨,以至鑄

下大錯……”軒列上前,忙道。

“誰說她是雨師?”紫陌冷哼。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嘩然。

“紫陌……”紅塵下意識地靠緊紫陌。

“她是我養的水妖,並非雨師。”紫陌繼續語出驚人。

“信口胡言!你竟敢污蔑雨師!”軒列大怒。

“住口!究竟是怎麼回事?”王母怒道。

還未等紫陌開口,紅塵忽然低呼一聲,倒在地上……




一半的靈魂(前世番外下)  


雨師醒來的時候,正在仙宮的榻上。

“雨師,你醒了。”侍童走上前,恭敬地道,“雷神已等侯多時了。”

雨師點頭,走了出去。

“雨若。”軒若迎上前來,“你怎麼樣了?”

雨師笑了起來,“玉帝不是三日前便賜了婚麼,今天大婚之日,你這般急著來見我干什麼?”

“你記得?”雷神大喜,忙點頭離去。

是的,今日是她與雷神的大婚之日,玉帝親自賜的婚。

“紅塵……”

太宇蒼茫,恍惚間,只聽得有人聲聲輕喚,似歎息一般,催人心肝。

紅塵?紅塵是誰?

微怔,雨師四下張望,天地間,茫茫一片,不見來人。

“雨師?”侍童見她茫然四顧,忙上前扶住她,“怎麼了?”

“你可曾聽到有聲音?”她回頭,問。

“不曾”,侍童搖頭。

雨師竟是感覺心口疼痛莫名。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有一道明紫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慈愛溫和的聲音。

“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那聲音一再重復,耳邊響起梵唱,莊嚴而厚重,一遍又一遍……

驀然間,天旋地轉。

“心不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傷其身,痛其骨……”

一尊大佛,寶相莊嚴,無數僧侶敲著木魚,喃喃默念。

“不動則不傷……”

天旋地轉,心髒開始疼痛,劇烈的疼痛,仿佛被人生生地剜了心去!

雨師猛地睜開眼睛,竟是發現自己進了魂游狀態一般,她從未如此失態過……究竟她是怎麼了?

雷神與雨師大婚,眾仙家紛紛到場恭賀,連玉帝和王母都親自前往。

雨師側目看了看,“風神那家伙呢?為何沒來?”

那個小心眼的家伙,一定還在記恨她將他踢下水的事情。

記得有一回,她下凡去林中沐浴,聽見有花妖竊竊私語……

“此女何人,竟是如此美貌?”一小花妖不服,問。

“非人也!”一旁,千年樹精笑道。

“鬼?”另一花妖眨了眨眼睛,驚疑不定。

“非也!”樹精仍是搖頭,樹枝沙沙作響。

“莫非是個神仙?”

“此乃天庭司雨之神,雨師!”

“啊!是那個壞脾氣的雨師啊……”

“嘩”的一聲響,從天而降的雨水淋了花妖樹精一頭一臉。

花妖們尖叫起來,四處飛散開來,偏那一片烏雲罩頂,她們飛到哪,烏雲便追哪兒,避無可避間,花妖們一下子被淋成了落湯雞。

“仙子恕罪!”花妖們惶惶然,再不敢竊竊私語。

“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說人非,是誰在嘰嘰喳喳?”裹起一身紅衣似火,雨師自那清泉間凌波而起,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些驚惶失措的花妖

們。

雨師笑了起來,“我是雨師,我便請你們淋了雨,你們是花妖,該怎麼回饋我呢?”

花妖們面面相覷,認命地灑了一池的花瓣。

漫天花雨,雨師光著腳丫走在泉邊的小溪之上,清澈透明的溪水從她的腳趾間流淌而過,花瓣飛揚,比仙境還要美上三分。

衣裳褪盡,紅塵隨波嬉戲,卻沒有注意到一陣輕風掠過,將她的衣裳吹遠……

“砰!”一個不明物體從天而降,落進泉水裡,濺了她一身水花。

雨師微惱,待看清那不明物體時,她更惱了。

“紫陌!你這家伙!”

紫陌睜開眼睛,二話不講,抬起雙臂便將紅塵抱了個結實。

“你竟敢!”雨師磨牙。

紫陌死也不松手。

別無他法,雨師只得恨恨地將他扯上岸。

紫陌這才總算松了手。

揚了揚唇,雨師咧嘴一笑,變回衣服穿上,狠狠抬起一腳,便重新將那風神踢回了水中……

“雨師!”水中,傳來風神咬牙切齒的大吼。

當她再度將他扯上岸時,這才發現,他並非是如同人類一般的登徒浪子……剛剛抱住她,只是因為……他不會水。

從那一回起,他們便是相看兩相厭。

“雨師?”耳旁傳來女侍的聲音。

她忙回神來,暗暗點頭,那個家伙一定是因為忌恨她,因為小心眼兒,才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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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0-2009 09:47:19 | 只看該作者
“小花妖?”雨師回頭看她一眼,忽然笑道,“你得道成仙了?”

小花妖咬唇,隨即跪倒在地。

“怎麼了?”雨師扶她起身,問。

“風神……被處罰了……”

“為何?”眨了眨眼睛,雨師差點額手稱慶,那個自大的家伙,總算被人揪到小辮子了啊……啊哈哈。

“因為雨師你不按法旨降雨,被玉帝賜了死罪……風神悄悄藏起了你的元神,用自己的力量幫你重生……”

“你在開玩笑?”雨師彎了彎唇,笑得有些僵硬,“玉帝明明三日前就賜婚了,我和雷神今日大婚,你怎麼開這樣的玩笑?”

“因為他們取了你的記憶……”

心,忽然開始不遏制的疼痛起來,記憶撲天蓋地的湧來。

“你怕孤單?”

“好,我在這兒陪你。”

“該死!我討厭水!”

“該死……我不是罵你……”

“給你取個名字吧。”

“紅塵,好不好?”

“跟我念,紅塵。”

“你叫紅塵,跟我念,紅塵。”

“紅塵,紅塵,紅塵……紫陌紅塵……紫陌紅塵……”雨師喃喃著。

“雨師……”見她如此,小花妖微微有些擔憂。

“他在哪裡?他現在在哪裡?”雨師忽然急道。

小花妖後退一步,搖頭不語。

“他究竟怎麼了?”雨師看著她,輕問。

“五雷轟頂。”小花妖咬著唇,道。

雨師猛地後退一步,不敢置信,“他做錯了什麼?玉帝連我都放過了,為何不願放過他?不按法旨降雨的是我,為何受罰的是他!”

“因為……風神說……”

“他說什麼?”

“他說……他愛你。”

雨師腦中轟然一響。

“玉帝震怒,仙家動了凡心,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只一句,我愛你,他便被判了五雷轟頂的極刑?

就像她和雷神大婚,只是兩個仙家的合並,只是為了更好的修練仙術?

所以……愛,便是罪?

一襲紅衣如火,她走到玉帝面前,當著眾仙家的面,微笑。

她說,“我喜歡風神,我喜歡紫陌,我愛他……”

眾仙家再次嘩然。

想必當初風神這麼說時,他們已經嘩過了。

雷神軒列看著她,面色復雜。

“大膽雨師,念你救民有功,饒你不死,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玉帝大怒。

“我愛他。”雨師微笑,仍是執迷不悟。

“你可知,風神的靈魂已被劈成兩半,在兩個不同的時空,你預備如何?”王母忽然開口。

“我會窮其一生,找到他們。”

窮其一生,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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